在城市裡迷路

被我嫌棄一週又因為颱風風雨溼涼而懷念的陽光，一早便期待在灰色天空裡出現白晰亮膚，在晨間九點多有人端走了雲，暖暖光線揮霍盡在眼底，整天我的心中溢著「今天有太陽」的快樂，被偷心的快樂。原來我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。但某幾個秋的零時，午夜魔咒也在我身上發生──我該睡著的腦子裡跑過好多好多捉不住的畫面，我喃喃思忖前後順序，這些故事是什麼顏色的？藍？只是藍？是村上龍《接近無限透明的藍》，是電影【性愛巴士】對於自己和伴侶情慾憂愁？是電影【頤和園】將近三分之二的性愛讓我不解的疑惑？那是一具具的身體交曡器官交錯，他們都是這樣，友情或愛情或劈腿，自慰和高潮和男女性愛和同志性愛和多P性愛，想像著文敘的露骨、畫面映像三點全露卻噴霧的模糊。

盛夏的時光，我在一星期內享著當志工福利看了十六部的電影，卻比不上一部【頤和園】在我心頭，戀人的動盪愛情，琢磨描繪在一次次的性愛，導演以六四天安門為一個時間點的背景，卻如仙女棒花一個瞬逝的光陰；其實他燃點的是長串炮燭，響徹廻盪的是率性青春，而不是我們對天安門的慷慨激昂。所以片長很長，二個多小時直到看到累的性愛鏡頭，我真的累了，剝棄他們的層層情欲，我好像只見到某種任性，主角們自己為人生下的浪漫註解，但我還是不懂，我在想…是不是性愛代表了什麼？我卻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。

這個疑問在我放空的現時 註➊ 想起來，我記得有人說過：【性愛巴士】很好看。上片的那時，片商宣傳此片多麼超限，性愛畫面令人咋舌…任何一部有涵養的片子是不該允許「放大裸體和性愛」，這不過就是身體和自主；可是台灣人很吃這一套，特別是名導所導、國際大片那款，是台灣人吃這套？還是媒體吃這套？只是顯得低俗。但我必須說，【性愛巴士】的確有許多不同面貌的生理和心理的情愛糾葛，或許不容於現世的觀點，或許引起某些人的不適；影片中的氤氳總似一種「人對自己對話」的氛圍，在性背後要看到的是什麼？思考的是自己，一個人，還是一個人和另個人，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孤寂。註➋  我看完片子後只有感到溫暖。

其實我最不捨的是《接近無限透明的藍》，文章開頭是從放浪形骸的花樣男女，描述到具體且露骨的多P性愛，然後放浪形骸，然後失序，然後無法言喻的自覺。我習慣咀嚼書上文字配上腦海想像，一開始我是看不下的，因為腦子無法形塑這些如蘋果蠹蛾寄生在社會的人們。蘋果蠹蛾被人類列為寄生在蘋果內的害蟲，故事的主角就像某種程度的社會害蟲，毒品、性交易、鬥毆、自刎、打女人…他們都幹過。但是我手邊也正讀著《如何閱讀一本書》，作者告訴我：「閱讀想像文學要快讀，全心全意地讀，融入作者的小說情境，不要抗拒想像文學帶給你的影響力。」這些字句讓我下定決心一股作氣看完停滯不前的村上龍小說。結果，讀完小說的我感傷，感傷他們每個決定的不得已抉擇，蘋果蠹蛾只是為了要生存，可是我們只看的到「蘋果」的蘋果蠹蛾。

呈現性與愛的作品，我問自己看到了什麼？又是蘋果的蘋果蠹蛾？還是蘋果蠹蛾的蘋果？

「故事就像我們的人生一樣，在生命中，我們不可能期待了解每一件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，或把一生全都看清楚。但是，當我們回顧過去時，我們便了解為什麼了。」摘自《如何閱讀一本書》。

註➊：「放空的現時」含括這近一個月在家無所事。

註➋：因為是我自己知道的孤寂，所以看不懂這幾句的涵意是應該的。

【本文出現的朋友】

電影    ➊頤和園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片長很長，看到後面真的會坐不住；其實只是男女間的小情小愛，扯不上太多的天安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門，中國演員我配服三點全露。

        ➋性愛巴士 

          老實說性愛鏡頭超過常人想像，建議太保守或是對男同性愛不能接受的人要有心理準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備；可是本部片的重點真的不只是性愛，令人省思。

書      ➀接近無限透明的藍 

          小說看到後面愈投入，文句敘述和修辭很讚，不知是村上龍還是譯者張致斌功力太強！

        ➁如何閱讀一本書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非常有建設性實用的書，建議給想增強閱讀理解力而非知識的讀者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