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裡迷路

「安可…」濃郁低沉的男聲帶著期待，是先聽到塑膠地板蹦蹦的從遠方傳來聲響，漸漸像漣漪震動我的雙腳，一片黑暗中，大家呼喊著，或許是演唱會中我看到迷們最熱情的一面。舞台的光又再度亮起，我們矚目的她和樂隊霸佔視線；最後一首歌，她開口說是當年的第一首歌，她說話的嗓子有點乾，台下在猜測，我在想會不會是《一個人》？我也聽到有人猜是《一個人》，不過印象中她曾說過這歌覺得芭樂。

昨日的夢紛擾依舊  害怕承受太多的傷痛

酒後的我有些寂寞  不知有誰真正的在乎我

哦 台北夜色依然繽紛閃爍  沉默的我只是匆匆走過…

《愛上你只是我的錯》，清唱，李雨寰和她一起輕柔唱著歌。

座位幾乎都滿了，特別是舞台側邊搖滾區，反而遠方高高的座位有點空蕩。迷們很冷靜，每首歌幾乎沒有多餘的反應，我卻一直跟唱打拍，是記憶中的歌曲，從十二年前，1997年開始。《星星堆滿天》的鼓聲敲擊著我，那是第一張CD，第一台手提收錄音機，卡帶漸漸要消失的前哨。我思索每個按鍵的功能，按下PLAY前奏出來，爸爸說：女兒長大了，會聽這種歌。《星星堆滿天》在那天一樣讓我驚喜，陳奕迅一出場迷們雀躍鼓噪，他們合唱；MV的影像我抹不去，長髮的她手指夾煙唱著，即使是現在再看MV也不覺得時空落拍。

演唱會裡，樂手的打扮都和印象中差異甚遠；秀秀都不秀秀，李雨寰也不李雨寰。我忘記數第幾首歌，也沒有偷偷記下歌序，但想也想不起來；因為每首歌我都會唱，都和我走過某些光陰，她的歌聲和CD沒有兩樣，幾乎沒有休息，一首首接連著唱。其實我對感情的歌沒有太大的情感，某一部分我是冷漠的，但是《祝我幸福》，我跟著她的歌聲卻聽到想哭。好久不見的《somebody》、《你就是吃定我》、《不要告別》、《證據》、《silence》、《Queen》、《女爵》…很多記憶我放在十年前的兩張專輯，我真的不記得演唱會中出現哪些歌曲，因為我都愛。

十二年前，拿到她的專輯，沒想到十二年後，我會在小巨蛋看到她的演唱。台北變化很快，十二年前小巨蛋在哪？而我一直是一個人在享有她的音樂，連演唱會都是買單位，可是我知道，將看到滿滿和我一樣支持她的迷們。我媽在知道我要去演唱會的當下說：妳一個人？怎麼沒買我的票？我回：因為之前我還討厭妳。我媽說：我就知道。想不到我媽知道我是一個人呀，在六月，不令人痛快的台北天氣，悶悶地打著雷，雨時而大時而小。

不知道十二年後，我會不會再看到她的演唱會，突然想到如果以後我有小孩，我要帶著孩子參加她的演唱會。ENDING，滿滿人潮離開，我聽到大家對這場演唱讚不絕口。散場看到一個白髮的中年爸爸手牽十歲的女兒；不一定我的假想會成真。

十二年，音樂讓我們彼此靠近。人生可以有幾個十二年？台北或許都不台北，我或許不是我，但我相信對她熱愛的初衷不會改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