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裡迷路

     我在一個陌生的圖書館讀完故事。紅外線上下掃射不屬於我的學生證進入，因為鞋跟的關係，發出叩叩的腳步聲讓我不得不小心走著；其實我很喜歡圖書館，剛好展出女性主義的書籍，趨前卻沒有一本書我所熟識。失望？但我後來把拖太久的小說讀完。

     故事的結局我不意外，也覺得該有個終點。經手過的兩個人告訴我不太知道書想表達什麼？簡單說來，只是幾個沒有朋友的人所發生的故事，還有類似桃花源記的想像，我定義現代寓言。沒辦法，我不懂希臘神話，所以無法侃侃而談這本書和神話的呼應。每每故事中出現的元素，所敘述的行為、特質，無論是實體的、抽象的…曾是我胡思亂想或是感受過的。結束時我沉在故事裡很久，有點無法和現實接軌，靈魂似乎也遺留在書中；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可以沉在幻境裡和現世區離。

     存在的意義，或許書中用各種際遇來呈現。我想我這樣平凡的人，是構不成任何角色；田村卡夫卡、中田先生、佐伯小姐、大島先生…即使之前為凡人的星野青年，後來也都能和貓說話，守護入口的石頭。包覆他們的是極致的孤獨，我的解釋不是孤單，是一種灰色的最底限，他們在生命裡移動且交錯。看起來有掙扎，卻每天這樣過著，心中有你我都知道的倔強，時間其實早被遺棄，不只在陌生的村落；從一開始的敘事，我只能放棄對時間的推敲，這是一種混亂。

     我很喜歡中田先生，不自覺會在路上尋找這樣的人。遇見氣質相似的老先生，心中默默有「或許是你噢！」的想法。畢竟書中有和貓咪對話的場面時，我會有種想和貓咪說話的迫不及待；現在向路上和貓咪喵喵叫，頂多換來牠們的白眼而已。作者可以把微不足道，或者說意想不到的想像細膩描繪；好像我也曾虛擬《挪威的森林》男女主角形貌，雖然我也只讀過這兩部作品，書中的氛圍卻給我相近的感覺──平緩而寧靜，不特別顯耀的人生，卻因為他的描述發現低調的光茫，總離不開一個人、音樂、書、特別的思考論調，老實說不該是青少年發生的故事吧？！會不會是假想的投射，就像十五歲的佐伯小姐，作者把自己假借在年少，而我把自己寄託在孤芳自賞裡。

     當你在世界的邊緣時

     我正在死滅的火山口

     站在門影邊的是

     失去了文字的語言。

     月光照著沉睡的蜥蜴

     小魚從天空降下

     窗外有意志堅定

     站崗的士兵們。

    （重複）

     卡夫卡坐在海邊的椅子上

     想著推動世界的鐘擺。

     當心輪緊閉的時候

     無處可去的斯芬克斯的

     影子化作刀子

     貫穿你的夢。

     溺水少女的手指

     探尋著入口的石頭。

     撩起藍色的裙擺

     看見海邊的卡夫卡。

     這首是〈海邊的卡夫卡〉，當把故事讀完的時候，一切不再那麼神秘。最後不可言喻的歷程，我聯想到「禪」，超越文字語言只得意會；故事整體雖然西式，但內涵的哲理卻滲出佛家的觀點，無論是生還是死。我心中的什麼就是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