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裡迷路

中午的十二點十六分，我從宜蘭搭上區間車前往福隆。坐在最後的一個車廂，對面的阿姨將擔子放在地上加入聊天。我的左邊，幾位販售蔬果、魚貨的阿姨，她們也把自己的生財工具放著，好像下班一樣閒聊，聊的是市場裡發生的大小事，誰現在在羅東賣，後來在宜蘭，誰的生意不好，誰家的小孩做什麼工作…閒話家常。  

有印象是第二次遇到這樣的情形，上一次的車長每每完成到站確認、巡視車廂後，總將腳步走到小販那，如吸鐵般被吸入小圈圈，一起加入話題。這是我生活未經歷的一幕，一種說不出的親切，這樣的場景，老實說我原本是從電視報導知道的；宜蘭靠海的小村落，魚販、菜販一早總是擔著沉重的貨物到人多的市場。那些或許是只有區間車才會停的小站，三三兩兩有點年紀的小販日復一日的搭火車上班。

火車在我的生命不是想像中的重要，好像是到大三那年去三星當志工時，才知道該如何搭火車，即使頻繁，對我而言還是如旅客過渡的上下車，因為是假日，人永遠這麼多，總會誤點還是停電。來到宜蘭後，有幾次的機會坐上火車，卻不再和這片土地脫離，坐在人少少的區間車內，我望著過去一幕幕的風景，開始想像小站附近居民的生活樣貌；很多時候北上的列車終點在樹林，免不了想念放在新莊的親人。

斜對面的阿姨起身，隨著火車的搖晃走到小販群問起：這要怎麼賣？她們在火車上做起了生意，我側身假裝看著門外的景色，但鏡頭對準她們，只是想拍下這一張張難得生動的故事。原來其中有一位是打掃火車的阿姨，她也坐在裡面聊天，時間到她沿著車廂撿拾垃圾；頂埔、外澳、龜山、大溪、大里…她們在小站下車，沒有聽到她們依依不捨的珍重再見，只是擔著擔子默默踏出這班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