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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這幾個故事交錯著,東南亞的移工不但徘徊在常見的街頭,也在書中發現腳步跨頁交踏──每個人的臉孔清晰浮現,說話的神情舉止,或是日夜未歇辛勤工作,或是手腳舞動吟懷鄉曲,或是木然循踏看似光明的未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們說的語話我懂了,不再是陌生的音韻;所謂的中文,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挑戰,在人生地不熟的台灣,卻也因為語言而設限。現實的環境怎麼看他們,只要看他們的勞動條件和工作環境就明白,冷冷一句:外勞,把他們丟進沸騰的熔爐攪和;沒有說話的餘地,也難有翻身的機會。

 

       比較多的場景在台北,或許是作者服務的機構(TIWA)位於首都。然而這些台北,也都是我熟悉的氛圍。從樹林俊興街開始,讓我意識到住家附近的幾個小工業區,和公車行經的路程;我想到每個週末來返的公車總群集不同的面孔。在輔大上車至中山北路口下車,經過兩座連結的橋,有時巧遇自己的朋友欣然交談。嗯,還有香水味很重,是我對他們另個印象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生命經驗和他們相疊,除了那些走過的台北,還有作者描繪的「工人生活」。我的父母都是藍領工作者,故事中離鄉背景討生活,咬牙在不合理的工作環境,只求微薪養活一家…這些記憶又被重整。即使是現在的我,雖然大學畢業,看似穩定的工作;但也是在整個勞動市場裡被擺佈,資方一句話風起雲湧,身為小螺絲釘,只能相信有朝一日可以轉動大齒輪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作者曾因教授邀請而特地來課堂,孫健忠老師上的是社會福利,但我已忘了學到什麼(笑)。印象中老師介紹:這是我的好朋友,特地請她從百忙中來上課。一個嬌小的女子併肩站在身旁,兩人笑臉盈盈。那堂課的記憶很模糊,同學說她也記不得,不過我卻有舉手發問…現時,這個寫心得的當下,我突然想到黃澄A4紙上似乎有「影片介紹」,是──《八東病房》!懸掛在黑板的白幕映有畫面,一個外籍看護參加喪禮,對象是被她長期顧看的老人家,她甚至比家人哭得傷心。爾後又在同學贈予的人物誌中,看到顧玉玲的大名和專文,小圖是一樣的笑容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對作者的印象停留在那個上課的夜晚,民生東路三段上的單薄建築,少了日間車流喧囂,入夜閒憩的蟲鳴、微風、略涼爽的時節;麥克風摻著小小雜音,在那天各盡其職。

 

      「他們無法回頭走,因為他們一路上走的是自己開的路,並且在走過之後,似乎在原地馬上又長出新的植物來,把路封住。『沒有關係,』老邦迪亞說:『重要的是不要失去方向』」──賈西亞.馬奎斯,《百年孤寂》。

 

      「不一樣的是眼光,我們

      同時目睹馬路兩旁,眾多

      腳步來來往往。如果忘掉

      不同路向,我會答覆你

      人類雙腳所踏,都是故鄉」──向陽,《立場》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上述二段摘自本書,猶如片頭曲揭開文序在每篇看似獨立的文敘。我讀過《百年孤寂》,也愛它;印象中有這段小文,但卻不知道老邦迪亞開拓的路走向我們。

 

       我們,移動與勞動的生命記事。仍然相信幸福是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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