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裡迷路

當記憶流逝時，什麼留在我們心中？看著一張張的臉孔浮現，又消失在生命之河裡…誰記起了我？或者我記起了誰？即使大鐘指針倒著走，我們仍被時間侷限。

一開始就是死亡，人出生就是邁向死亡，或是等待死亡。班傑明從老回返年輕的長成，故事大半在安養院裡，非裔的養父母在照顧老人，室友來來去去，每次有人去世，就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；還有曾在馬戲團的矮人族朋友…光是他前半生的周圍角色，誰不是社會上特別的一群？包含他自己也算是罕見疾病的病友。看著他的故事，感嘆故事人物的生命無常──你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，一系列命運交錯的事情，但何人都無法控制；回韻後卻是自己對生命的反省。

我寫了很多筆記，就像在看電影《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》；不一樣的是，在卡洛琳念班傑明的日記同時，這些文言字句，讓我打從內心感動。養母總是充滿智慧在開導班傑明；曾經問，有時候我覺得和前一天不一樣…媽媽回，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不一樣，不過我們最後都會去同一個地方，只是走的路不一樣而已。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。他也問，我還能活多久…媽媽對生命迷惑的他說，對你所擁有的心懷感恩就行了。

或許班傑明很孤單，在他的成長過程中，一直沒有同齡朋友。他說，每個人和我們一樣孤單，只是他們怕的要死。他享受夜半的寧靜，聽著有節拍的靜息，這時他愛的人都睡著了，沒有什麼能傷害他們；好像我們也想要保護身邊的人，特別是我們所愛的，可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夠，只能祈求多一點幸運給他們，這也許是消極…「我們注定要失去我們愛的人，否則怎麼知道他們對我們多重要」養母說的話，但是要豁達的想開好難。

雖然是不變的天理，機會決定每個人的一生，錯過的機會也算在內，人生其實不複雜，你可以說你在尋找什麼。班傑明挑戰自己的人生，從自願當水手開始，讓我們參與他一連串精采的故事，在船上的冒險，細微刻畫身邊的人事物，嗯，我們也是這樣的小人物，但有些事是不會忘記的，或許存放在某個人的心中。就像水手、安養院老人、偷約會的太太（笑）、黛西…不管做什麼，永遠不會太晚，成為你想成為的人，沒有時間限制，隨時都能開始，妳可以改變或保持現狀，人生沒有規矩…是班傑明寫給女兒的。片子從一開始告訴我們註定的人生，但卻要我們好好把在有限的時間內，開拓自己無限的機會。

那一幕黛西出車禍的所有假設，我想到電影《此時此刻》，有時候我們會出事，只是我們不知道會發生，不管是意外或是故意的，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…班傑明如此註解。但很多事，或許當下我們不覺得完美，可是一切要回頭看，才會發現此時此刻成就未來。時間讓我們學會等待，淬鍊值得考驗的真正答案。

即使如此，人生就像船長臨死前所說的：你可以像瘋狗一樣抓狂，或是用髒話罵命運之神，但是到了最後…你還是得放下。也在班傑明帶著老父去湖畔的同時出現第二次；還記得船長在酒吧大放其詞談蜂鳥吧？牠拍翅呈現「8」，那是「∞」的符號──在每幾幕角色逝去時飛翔。生命好像有點複雜，其實卻有無限的力量，還有無限的可能及未來。

註：（1）本篇文章有多句文辭為大飽的電影筆記。

       （2）感謝國王熱情的贊助電影。